Artum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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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百物语之点翠(下)

“你要答应替我办成三件事,三件只有你能够办到的事。”

“第一件事,杀了女孩的父亲。”

随着匕首落地的声音,阿酒在一个眨眼的瞬间从点翠大人的面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还穿着睡时的衣服赤足站在床边,手中握着梦里出现的那把精致的匕首,而她只是盯着它一脸茫然。外面天已经大亮,鸟雀在窗边啼鸣,阿酒迅速的穿衣束发和洗漱,然后正要外出奔跑路过堂屋时,一名年轻男子在牵着个小女孩和她刚好擦肩而过。

杀了那个女孩的父亲…杀了他…用那把匕首杀了他……

阿酒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中仿佛有火花在噼啪作响,一个温柔的声音不断盘旋蛊惑着她,她的手无意识从怀里掏出匕首,双眼空洞就像一只被操控着的傀儡,踉跄着跌向了年轻的男子。

“呀啊!杀人啦——她杀人了……”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混沌破开,周围的景象回归如常,阿酒双眼震颤紧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哆嗦着跌坐在地上。

匕首掉落在地的一瞬间,如接触水面一般直接沉了下去,一圈一圈的涟漪从阿酒的脚下向周围散开,彷彿层层囚笼一样困住了她。女孩的心神还在极度的恐慌之中,利刃划开血肉的触感如此真实,周围是无边的黑暗,阿酒把自己抱作一团沉入了这片黑暗中。

“你醒了。”

清晨的鸟叫,瓷杯与桌子碰撞的声音,清晰的脚步声和衣料的摩擦声,有人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这么想着,阿酒猛的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点翠大人那双让人沉沦的眼眸。

“我……这里?可是我……我!”她变得语无伦次起來,一切的记忆开始复苏,那被她忘记的不愿面对的xueXing画面伴随着头痛再次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就连点翠大人圣洁的面庞在她的眼睛里也变做了恶鬼在狞笑,恶鬼一直盯着她看,盯着她看……

“还睡呐,赶紧起叻。”

阿酒被一阵蛮力晃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房的床上,阳光透过轩窗打在薄纱帐上,娘亲背着光在叫她起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是梦吗?

“别装睡了,赶快起来。”妇人突然上前抓住阿酒的手腕,力气大到她疼出了泪花,娘亲的脸笼罩在黑暗里,完全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狠恶。“快起来,起来,跟我去见官府,杀人就要偿命……”

阿酒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由疑惑转为安逸,又从安逸变成害怕。原来那不是一场梦,可究竟从哪里到哪里才是在做梦?点翠大人,点翠大人,对了,这是为了实现点翠大人的愿望……她挣开娘亲的手,趁着娘亲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从她身旁穿至背后,跑向屋外,就在大门合上的一瞬间,眼前又变得鸟语花香,阳光温暖,跟她初次见到点翠大人前所见的景色一模一样。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风很大,水仙花随风摇摆,所有的花都叽叽喳喳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由近及远,由小声如呢喃到尖细的吼叫,刺的人耳膜疼痛。天空正迅速进行着昼夜的交替,快到让人头昏眼花,很快阿酒便因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而捂住耳朵抱着头蹲下,企图把它们和自己隔开,突然,周围变得一片寂静。

“你回来了。”

这是一处寝殿,轻纱罗帐掩着软榻,炉里的熏香袅袅升腾,绿衣衬美人他白的仿佛轻易就能被捏碎,点翠大人慵懒倚在榻上,连说话声都透着一股初醒时的低哑。阿酒再抬头时,哪里还有日月星辰和水仙花丛,只有这令人头脑越来越昏沉的景象。

“点……翠大人……”阿酒没有想到,此刻连开口都变得十分艰难,才不过说了几个字,她就觉得喉咙干涩到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该去完成第二件事了。”

“第二件事,杀了女孩的母亲。”

殿内白雾缭绕,不知从何处来全部涌向阿酒跟点翠的身周,这早已超过光凭熏香就能达到的程度。除此以外,阿酒只觉一阵耳鸣,她盯着点翠大人张合的嘴唇却难闻一丝声音,很久以后说话声才传到她的耳中,点翠大人的声音分明那么温柔,他分明正笑着望着她,却说着无比残忍的话,他说,杀了那个女人。

“为……”是安神的熏香效果太过显著,还是那突然出现的白雾有问题,阿酒早已无法分辨,她只知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连把话说完的力气都没有了。很久以后,阿酒自己觉得过了很久以后,她才挣扎着爬出黑暗,撞上娘亲正专注看着她的双眼。

“娘,我的头好痛,我们在哪儿?”

杀了她。

杀了她,用那把匕首。

如同电流窜过一般,阿酒眼前阵阵发白,点翠的命令在她的脑中盘亘不消,逼得人要发疯,娘亲还在打量着她,那怪异的神情让人想起常常出现在鬼故事里面那些专门吓唬主角的鬼怪,麻木,如同正在思考要怎样处置她。而不知何时起,妇人竟单手握着一把匕首,正对准了阿酒的头颅。

娘亲要杀了她,娘亲原来对她憎恨至此,阿酒闭上双眼不去反抗,打算任由匕首割破自己喉颈,只是疼痛的感觉却迟迟没有到来,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在安静的空气中仅有一道喘息声不断加重,很痛苦,很痛苦,像垂死挣扎那般贪婪地呼吸着最后的空气,她缓缓睁开了双眼。阿酒或许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的娘亲那张带着因濒临死亡而扭曲的神情的脸,是如何清晰的映在自己的眸底,如同噩梦般一遍又一遍的回放,镜头拉近,阿酒失声尖叫起来,叫到嗓子嘶哑疼痛,她无法听见自己的声音,周围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干燥的手心变得黏糊,举起来看才发现沾满了XianXie,凶器匕首被握在自己的手里,娘亲痛苦地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噩梦终结。

紧接着又是一个漫长的梦,梦里阿酒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天空很蓝云也很柔软,有许多鸟雀在头顶飞过,永远飞不尽,她张开怀抱拥抱着风无邪的笑着,身旁有个黑色的人影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那里站的是谁?不记得了,也看不清楚。

“起床了,听到没,快起床。”醒过来的第一眼,母亲叉着腰站在她的床头,没有逆光的脸上带着轻微的责备,再寻常不过的表情。“昨晚又偷偷溜出去玩了是不是?看你这副没睡够的表情,今天是他要来的日子,不是你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叫起来的吗!”

他……是谁?他是来看我的吗,还是带我走的?

不知为何,阿酒的脑中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这个念头吓得她从迷糊之中清醒过来。

“那个人是谁?”

母亲摇摇头,看样子不打算告诉她,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好像知道不会问出答案,外面是普通的街道,不普通的是多了几分节日才会出现的热闹。

“他们在准备什么?”阿酒问母亲。

“他们在准备迎接他的到来。”妇人如此回答。

阿酒依旧不解,却又像听懂了似的内心很矛盾,街坊形形色色忙碌着很快时间竟然快进到了黄昏,她跟母亲只是互相牵着手站在门口看着这些。

“来吧,你该去梳洗了。”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妇人机械的转头看向她,机械的说着那些话,阿酒知道,那仿佛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只是机械的表演着某个应该很重要的过程。她被带进卧房,盛装打扮,就像等待出嫁那样。

“我来迎接你了,春日。”

祭台上,少女一袭华裳正襟端坐,微仰脖颈面对着斜前上方,而他如神降临世间自带耀眼的光芒,跌进了她如星空般清澈的眸中,翻起波澜,再无平息。

“我叫春日,那阿酒是谁?”她问。

“阿酒……”他微微一愣,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却没有给她任何的答复,反而回以微笑。

“阿酒是谁?”她又问。

他依旧微笑着看着她,向她伸出手,不急不恼,耐心的等待回应。

“我不是阿酒……”她喃喃自语道。

而他背后的羽翼忽然煽动,翠蓝的羽毛如同从银河中抖落的无数星子跌落凡尘,然后,她从他张合的嘴里听见——

“那是一个并不存在的名字。”

“你是人类献给我的祭品,你属于我。”他继续说道,“我实现了你的愿望,接下来换你随我回去了。”

“我……的愿望?我许下了什么愿望?”她疑惑不解,这些话在记忆里搜寻不到。

“回去父母的身边,和人类一起生活,直到……”他丝毫不怒,有问必答。

“直到?”她越发困惑,而他一如既往的平静。“直到你下定决心请留在我的身边。”他说。

“可是我没这么决定过。”面对她的回答他只是微微摇头,而后才给出类似解答的话。“这个世界在随你所愿走向未来,你的选择成就了现在的结局,这也是你想要的,你选择了再次与我建起深刻的羁绊。走吧,随我回去,梦该醒了。”

随着他的声音消逝,空间如同冰面破碎,化为一望无际的黑暗,等到黑暗淡去,她回到了那个白雾袅袅令人舒心温暖的屋内,点翠一只手举着烟斗另一只手伸向她,“欢迎回来家,春日。”

“是,点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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